科幻作品影视化越来越多元,“超级英雄算不算科幻”

【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董铭】第81届世界科幻大会日前在成都落幕,全球科幻迷们都在关注、参与这场盛会。颁奖大会上,被誉为“科幻界的诺贝尔”的雨果奖各有所属,人们在欣赏这些优秀作品的同时,也在热议哪些作品更适合影视化改编,毕竟视觉化是传递作者充满想象力的文字、推广科幻影响力的最佳方式。

让科幻适应大众口味

本届成都科幻大会上,刘慈欣、罗伯特·索耶等众多科幻界嘉宾颁发了包括17项雨果奖和惊奇奖、北极星奖等众多荣誉。获奖名单体现出当下科幻界更为多元化的趋势,除了科幻文化的传统重镇欧美,来自亚洲、非洲的创作者也受到褒奖,这也是雨果奖首次在中国评选和颁发。

最终,美国科幻作家T.金费舍的作品《荨麻与骨头》获得分量最重的雨果奖“最佳长篇小说”,中国科幻作家海漄的《时空画师》获得“最佳短中篇小说”,同样来自中国的科幻艺术家赵恩哲和科幻粉丝杂志《零重力报》分别获得“最佳职业艺术家”和“最佳粉丝杂志”奖。作为科幻作品视觉化代表的“最佳戏剧表现”奖,则归属今年奥斯卡最佳影片《瞬息全宇宙》(长片)和科幻剧集《苍穹浩瀚》第六季的大结局(短片)。

从本届成都科幻大会的获奖名单和类型来看,这些优秀的作品都具有影视化的潜力,而回顾历年的雨果、星云奖得主,以及电影史上那些经典的科幻作品就会发现:充满奇思妙想的科幻文学在搬上银幕时,大概率会根据时代的发展、科技的进步和社会认知的变迁,在类型上做出调整和融合,在传递原作者的立意、创想的同时,也让那些科学概念更适应普罗大众的欣赏口味。

科幻电影的深沉与史诗感

出版于上世纪60年代、于1984年和2021年两次影视化的《沙丘》,就是一个科幻史上的著名案例。两次改编风格迥异,口碑票房也大为不同,已然成为科幻迷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
弗兰克·赫伯的《沙丘》曾于1966年获得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,讲述了发生在沙漠星球亚拉基斯的史诗故事,其情节庞杂,人物众多,一经面世就轰动一时,被美国科幻学会称为“天才之作”,科幻大家阿瑟·克拉克认为其“独具匠心足以与《指环王》媲美”,自然早就被好莱坞瞄上。

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,因为火爆的《星球大战》点燃科幻潮,《沙丘》也急匆匆地被搬上银幕,可在著名导演大卫·林奇的镜头里,第一版《沙丘》虽然不乏华丽甚至古怪的先锋特效,却因为对剧情的大幅取舍和片厂粗暴剪辑,丢失了原作的严肃格局,导致票房惨败,沦为一部小众收藏影片。把一部体量巨大的异星编年史浓缩在2个小时的电影里,风险堪比太空冒险。如果说《沙丘》初次改编失败是因为过于“娱乐化”,那30多年后再次搬上银幕则是重回“史诗化”的正途。

在擅长科幻题材,刚刚完成《银翼杀手2049》的丹尼斯·维伦纽瓦手中,新版《沙丘》完全尊重原著精神,充分保留作者对文明的深度思考。即便有充足的预算和先进的数码技术,维伦纽瓦也并不热衷于眼花缭乱的特效轰炸,而是压低节奏,深入少年保罗的内心,拍出一种厚重的史诗感,获得包括科幻迷在内的观众和业内普遍认可,得以继续拍摄系列第二部。

同样被维伦纽瓦成功“盘活”的《银翼杀手》,其科幻立意也是来自雨果奖得主菲利普·迪克的代表作《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?》。影片用深沉而悲剧化的视角,探讨了人类和仿生人的伦理差异。尤其是影片独特的赛博朋克美学,与好莱坞传统的“黑色电影”元素相融合,影响深远,后来包括《黑客帝国》《全面回忆》《少数派报告》等大量影视剧、游戏都借鉴了这种科幻风格。

迪克获得1963年雨果奖的《高堡奇人》,在2015年也被亚马逊改编成剧集,这部假想“二战中盟军战败,纳粹势力控制美国和全球”的独特作品,并没有炫目的科幻特效,其画风和节奏更像是一部严肃的历史剧,而“正剧化”的改编方式,也更适合如今在家中收看流媒体的观众。

“超级英雄算不算科幻”

科幻在西方被划入通俗文学,但获得雨果奖的大都属于其中创作态度严肃,文笔更为深邃的佳作,改编成影视作品时只要不颠覆原作理念,同时挖掘、发挥其中最接地气的电影元素,就较为容易获得主流观众的接受。

1997年的好莱坞科幻卖座片《星河战队》,改编自科幻大家罗伯特·海因莱因1960年获得雨果奖的代表作《星船伞兵》,导演保罗·范霍汶充分调用传统战争片的拍摄手法,将人类与虫族的激战拍得激烈、血腥,营造出战场的沉浸感。

2013年的科幻电影《安德的游戏》,则改编自1986年奥森·卡德的雨果奖同名获奖小说,同样是人类与外星人的文明决战,但在新生代观众的喜好和好莱坞特效制作趋势下,就被处理得更为“电子游戏化”,不再有战场上的血肉横飞,天才少年安德坐在驾驶舱里的各种操作,在观众看来更像是在打游戏。

从当下科幻电影的发展来看,各种科幻文学都可通过对类型元素的不同侧重,融入各类电影类型来呈现,像《黑客帝国》这样将东方功夫和《神经漫游者》(威廉·吉布森1986年雨果奖作品)相嫁接,引发科幻电影“动作化”风潮。改编自1988年雨果奖得主的《守望者》,则让“超级英雄算不算科幻”变得不再有争议,影片对于超级英雄命运和人性的严肃探讨,让观众意识到严肃的科幻电影也可以存在超级英雄的身影。

至于众人皆知的《三体》,在获得雨果奖前后就成了影视改编的香饽饽,包括未成功的电影版、之后的动画版、国产剧集和还在制作的国际版剧集,都选择不同的侧重点加以改编,呈现出让世界耳目一新的“中国式科幻语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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